最黑暗的時刻就在黎明的前夕。在川普之後如何轉化川普主義:關於後真相,後民主,和後人性 — By Otto Scharmer 奧圖.夏默博士

Crystal Huang 黃秋燕
23 min readNov 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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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支持更多使用繁體中文的朋友,認識U型理論以及U型變革對於時代的影響有更深的理解,我們翻譯了2020年10月30日由麻省理工學院暨自然流現研究院聯合創始人奧圖.夏默博士(Dr. Otto Scharmer)所發表的文章 The Darkest Hour is Just Before the Dawn

下周的美國選舉感覺就像是一個全球分水嶺時刻,其影響遠遠超出了美國的範圍。這個時刻有一個外在和內在維度。外在維度是對於白宮這位佔有者的全民公投。但是,就其本身而言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內在維度是內在心靈上的改變— 一個我們在這個關鍵十年裡向前邁進的內在變化。

Figure 1: Three Conditions of Trumpism, Three Capacities for Transforming Them (by Kelvy Bird)

誠如我們可以預見的,川普政府繼續其否認和自我毀滅的道路,這提醒了我們亞伯拉罕 · 林肯(Abraham Lincoln)的那句話

"你可以一時愚弄所有人;有些人你也可以永遠愚弄他;但你不可能永遠愚弄所有人。

雖然沒有人可以確定這次美國選舉過程中將會產生什麼結果或者之後是否會出現混亂的情況,但這就是為什麼我對它有了一個良好的感覺:對我來說,這最後衝刺感覺就像我們已經看到的一個縮影,一個過去三年多以來的微型版本:美國民主的關鍵機構 —以及我們國際體系的團結和治理能力的復原力 — 正在彎曲,彎曲更多,但不會斷裂 — 然後終將反彈的更好,反彈後繼續向前

是的,你可以愚弄人們;是的,有些時候你可以持續否認。但假如你把你自己和你的國家置於與現實深刻迎頭撞上的軌道上—這就是川普主義對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的回應—現實遲早會反擊。看來清算的時刻似乎即將到來。

在這個前所未有的歷史時刻,無論你是生活在美國還是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地方,你可以感受到空氣中的緊繃氛圍,幾乎無處不在。我在波士頓感覺到了,而且世界各地的朋友也告訴我,在他們那裡也是如此。

"這次選舉將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時刻,"我來自雅加達的同事Frans S.最近這麼說。我們住在英國的尚比亞同事馬丁•卡倫古•班達(Martin Kaungu Banda)說"我每時每刻都關注它。"這不僅僅是一次關於美國民主的全民公決,這就像是關於我們做為人類的願望的全民公決。

2020年對我們中的許多人來說是感覺非常黑暗的一年。但是,如果最黑暗的時刻真的發生在黎明之前,那這一時刻也蘊涵著深刻的可能性。1941年,可以說是上個世紀最黑暗的時刻,聯合國的創始人們開始設想新一代的多邊機構。在過去的75年裡,聯合國共同塑造了全球合作與發展。如果今天我們再次經歷這樣一個黑暗的時刻,那這個世紀即將迎來的曙光會是什麼樣子?

在問這個問題時,我並不需要為下週假設一個得到具體的結果。有鑒於川普從科氏兄弟(Koch Brothers)和其他化石燃料億萬富翁、馬克·祖伯克(Mark Zuckerberg)等科技巨擘那裡得到了所有支援,以及透過共和黨大規模推動壓制選民的努力,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但我相信,反彈和嶄新一天的曙光將從下週的壓倒性勝利開始,因為這個國家的氛圍在過去幾年中發生了深刻變化。

首先,人們正在遭受到傷害。自今年5月以來,800萬美國人陷入貧困的狀態。在過去7天裡,有孩子的家庭中,約有1/7的家庭沒有足夠的食物。在6月的報告中,超過40%的成年人正在與心理健康中掙扎。同時,我們也看到人們對系統性種族主義的理解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這個轉變的其中一個指標是認同「這裡對非裔美國人有著很多歧視」的美國人比例從2013年的19%增加到2020年的50%。這感覺就像是地殼的變動,非常重要。

這樣夠了嗎?又或者這個國家將會陷入混亂、暴力和內戰的時期嗎?在這一刻,這兩種可能性都非常真實存在而且懸而未決,特別是因為過時的機構,例如選舉人團和贏家通吃的原則,使得像美國這樣的國家處於少數群體統治的奇怪局面。

在這篇專欄裡,我邀請你們來個深呼吸,放鬆,從破曉的觀點去面對當前的這個時刻— 也就是說,從湧現的未來的觀點來看此刻所召喚而來的變革。如果我們真的想更好地重新建設,如果我們希望此刻產生一個不同於過去的未來,我們現在需要建立和培養什麼樣的核心能力?

三個當今條件

首先,即使唐納。川普失敗,他所創造的結構 — 川普主義 — 很可能會繼續 除非我們改變基本結構和思維。我們一直都知道川普只是一種現象,一種奇怪的"禮物",就像新型冠狀病毒(COVID)一樣,讓我們更加意識到什麼被打破,我們需要關心我們的地球和我們彼此。但這意味著,真正的工作,改變底層結構才剛剛開始。

導致川普主義全球化現象的原因,或許可以歸因於三個對其有利的關鍵條件:

·後真相政治:散佈假信息、懷疑和否認

· 分離的體系結構:產生兩極分化、部落主義和仇恨

· 加劇恐懼:放大焦慮、抑鬱和恐懼

Figure 2: Three Conditions: Post-Truth, Post-Democracy, Post-Humanity (by Kelvy Bird)

後真相政治:散佈假信息、懷疑和否認

這就是後真相政治的本質。兩個明顯的例子是總統川普自己的行為和氣候否認的產業。根據《華盛頓郵報》的事實查核網站,總統川普今年8月在位期間跨越了22,000個謊言以及誤導性聲言的里程碑。他於2017年1月開始就任總統開始,平均每天說6次謊言。但今年8月,他平均每天說超過50個謊言。到您閱讀本文時,總數可能已經達到 25,000。這些謊言是否傷害了他嗎?大多數的時候沒有。這些並沒有存在在他最熱心的追隨者的眼中。對真相的無知(或否認)是後真相政治的基本特徵。

第二個例子,氣候否認,是由科氏兄弟和化石燃料工業提供的超過5億多美元的資金支持。戰略目標:播種和擴大懷疑。雖然他們不能直接反駁科學事實或否認全球氣候科學界的共識,但通過他們擁有或影響的媒體進行放大,他們能夠讓民眾對科學產生懷疑。這正是他們所做的。氣候否認行業在不到十年內就使美國公眾輿論遠離了支援氣候的行動(例如:支持碳稅)。他們的策略奏效了。

今天的混亂狀態和集體否認的加劇是後真相狀況所造成的直接結果。有一種集體的感知是"沒有人可以信任任何東西或任何人",換句話說"沒有人可以知道任何事情"。換言之,這是非自由派或反民主勢力執行以犧牲整體利益為少數人服務的政策的理想環境。例如:數萬億美元的川普減稅大多惠及億萬富翁;通過任命一個煤炭遊說者的領導來瓦解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 圍繞 COVID 的虛假資訊造成的兩極分化。

這種情況所造成的公眾行為的結果是集體否認。否認就是讓川普聲稱我們正在大流行「拐彎」處,但在同一週,新的感染人數又創下多個歷史紀錄。否認使得美國民眾和華盛頓特區的政治階層無法簡單地連接這些點:將西方的世界末日的大火和創紀錄的東南部颶風數量與全球暖化的基本狀況連結起來。這就是2020年集體否認的樣子。我們現在醒了嗎?

如果美國和巴西疫情的災難性後果能夠教會我們任何事的話,這就是:否認不是一種策略。

如果美國和巴西的大流行所產生的災難性後果能教給我們什麼,這就是:否認並不是一種策略。 你否認的時間越長,你就會越陷入困境。雖然川普迄今已經成功地將大部分遭受到的痛苦推給他人(不成比例的有色人種),但這次選舉的反饋迴圈似乎將推動林肯的觀點成為主流,即你不能一直愚弄所有人。

後民主:擴大分離架構

分離的架構放大了兩極分化、部落主義和仇恨。就像後真相政治一樣,在世界各地可以見證到這些分裂的架構。許多社會已經分裂為兩極分化,敵對的子社區,這些社區不再具有相互交流的能力。

分離架構的二個特定例子是(1)透過社群媒體產生個人化資料過濾,(2)美國少數群體統治的間題。

個人化資料過濾的產生決定於我們社交媒體的演算法。看Netflix的影集"智能社會:進退兩難 (The Social Dilemma)" 以及"個資風暴(The Great Hack)"就可以清楚的說明這一點。這些演算法的設計目的是在通過啟動使用者的仇恨、憤怒和恐懼的情緒,最有效地提高用戶的參與度(將您粘在螢幕前)。

我們手邊更深層的問題是哈佛大學肖莎娜。祖博夫(Shoshana Zuboff)所說的"認識論的不平等(epistemological inequality)"。

用戶和他們的社交媒體公司可以被認為是通過一個單面鏡來看待彼此:社交媒體公司可以看到其用戶的一切,但用戶看不到公司正在如何的處理他們的個人數據。這就是當今社交媒體的現實。

谷歌前設計倫理學家崔斯坦。哈利斯(Tristan Harris)說:

"(想像一下)當你走進一間控制室,有一百人駝背的坐在一張桌子前,桌上擺著小鍵盤,這個控制室將會形塑著十億人的思想和感受。這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但這實際上現在就真實存在。我知道,是因為我以前就是在控制室的成員之一。[這很重要],因為我們所說的不是少數人…通過他們的選擇將引導今天十億人的想法。

單面鏡(The one way mirror)— 即控制室內部的少數人和我們外部的數十億人之間的大規模權力不對稱(asymmetry of power)—是大科技和大數據公司非法搶奪權力的結果,它們利用用戶數據的擁有權,藉助於複雜的數據分析,將權力轉化為利潤。他們可以有效地大規模地操縱用戶的集體行為 —這正是他們所銷售的高價值服務。

雖然這種商業模式對於Facebook和谷歌等這種規模達數萬億美元的大科技公司來說很適合,但它對我們其他人,對於做為一個社會的整體,卻不適用。它所帶來的毒性的副作用包括民主的腐蝕、獨立媒體的消失、仇恨犯罪和針對移民人口的暴力增加,以及令人震驚的精神健康問題,特別是青年人的心理健康問題。這裏討論的核心問題是大規模的生產出非我族類(othering) 。

那麼,科技是問題的所在嗎?不是。問題是我們用於設計,傳播和技術展開的意圖和意識。

少數群體統治的問題是造成兩極分化和極端主義的另一個因素。

川普總統在 2016 年以 250 萬張選票輸掉了普選,但自那時以來,他任命了三名最高法院法官到最高法院。這三位大法官得到參議院多數派的確認,這些大法官在2016年和2018年都在普選上輸了。

這個決定無視於大多數選民的觀點和感受,過去是,將來仍將是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決定。這怎麼可能?像共和黨這樣的政黨怎麼能統治國家, 而不必試圖吸引大多數美國選民呢?這是造成兩極分化和部落主義的等式的另一部分。

你可能會想:嗯,這真的只是美國自己的問題;我自己的國家不是那樣運作的。但我會挑戰這個概念。今天,許多國家包括我們大多數民主國家,都可以看到是由少數人統治的。政治進程經常受到特殊利益集團巨大影響力所劫持,導致決策往往與絕大多數選民的觀點和利益相左。今天的美國僅僅只是一個非常可見的例子,這個情況同時也存在其他地方。

後人性—助長狂熱和恐懼

當政治和商業放大了人們的恐懼,憤怒和狂熱時,他們往往會停止去感受其他正常的情緒。正如我的同事Antoinette Klatzky所說:

"當我們不再允許我們自己去感受,我們就喪失了同理心以及去和人類當前遭受的苦難和自由連結。 當我們走進我們人類獨有的感知能力時,我們可以走進我們知道的可能世界。這是為什麼黑命攸關(Black Lives Matter) 如此重要—它提醒我們人類生命的重要,尤其是那些最早被我們的感知天線拒之於外的生命。"

2016年的總統大選,唐納。川普就是一個依靠助長恐懼、憤怒和狂熱的策略的突出例子。另一個例子是由不確定性、壓力和焦慮引起普遍的心理健康挑戰問題。

如上所述,今年6月在美國超過40%成年人的報告有心理健康問題。超過四分之一的美國年輕人表示,他們曾認真考慮過自殺。超過四分之一的年輕人啊!

這個問題更深層次的現象是什麼?是什麼讓基於放大憤怒和恐懼的策略如此成功?我們當中許多人都在為憂鬱症和焦慮症的癥狀而掙扎,這意味著什麼?

當然,這些複雜的問題應該更深入地探討,但至少有兩件事讓我越來越清楚了。首先,根據研究恐懼、憂鬱和焦慮症的增長與社交媒體的使用有一定比例。尤其是對一個年輕人來說,你使用社交媒體越多,你所面臨的風險也越大。

另外一種是為了從源頭解決焦慮和恐懼,你必須活化你自己內在更深層次的行動信心(Action Confidence),我將在下面進行更進一步的探討。

圖三總結了以上所述。

Figure 3: Three Conditions of Trumpism: Post-Truth, Post-Democracy, Post-Humanity

我們這個時代三大條件 —後真相;後民主;和後人性 — 引導我們集體去建立否認,無感和故步自封的模式,然後使我們走上最終自我毀滅的道路。

三個轉化川普主義的核心能力

圖4的下半部總結了這個專欄的要點:

為了轉化當前的這些情況,我們需要去活化和體現出三個核心能力:

· 帶著謙卑去聆聽:讓現實對我們說話

· 建立連結的架構:共同感知社會場域

· 活化行動信心:從未來的場域行動

這三種能力是今天所呼籲的變革素養(Transformation Literacy)的關鍵要素。

變革素養是一個系統應對破壞性挑戰的能力,這種能力超出了僅僅優化現狀的努力。它是一個系統面向當未來機會生成時的能力,共同感知和共同塑造。

這種能力的基礎是深度聆聽、感知社會場域和活化行動信心,為了將思維從自我系統轉向生態系統的意識來護持空間,並催化源於共同理解和整體意識的集體行動。

Figure 4: Three Capacities for Transforming Trumpism

帶著謙卑去聆聽:讓現實對我們說話

變革後真相的狀況需要我們以謙卑的精神去深化我們的聆聽,暫懸我們評判的習慣,為了"讓數據跟我們說話",這就是我的導師埃德加。沙因(Ed Schein)對科學的本質的總結。或者,如同喬治.波爾 (George Por)參考諾拉.貝特森(Nora Bateson)的研究建議所說的:「讓暖數據與我們對話」。這種大流行病是我們認識謙卑最有力量的老師。所有由無視科學、缺乏謙遜傾聽領導人所領導的國家,病毒都對他們的經濟和人民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在美國,這個大流行病造成的經濟損失最新預估超過16兆美元。這就是不培育這種深層次人類能力的代價。

大多數史詩般的領導失敗都歸結為同樣的根本原因:領導者與他們所面對的不斷變化的環境失去連結— 換句話說,就是不去聆聽。

後真相世界需要我們做的不僅僅是恢復積極聆聽的美德。它要求我們在三個層次上培養我們的聆聽能力。首先,事實式聆聽:關注混亂的數據,注意那些令人意外或新的數據。第二:同理式聆聽:通過另一個人的眼睛感知整個情況,不僅從我們自己的角度或穀倉(Silo)視角,而且是從我們自身的同溫層之外。第三:生成性聆聽:從靜止的地方聆聽,允許我們的關注力為新事物的湧現護持空間。

後真相世界的領導者和創變者需要捫心自問:無論什麼的現實擺在我的面前,我都能夠去用滿懷謙卑的去聆聽,我可以聽見來自我自身同溫層外的聲音嗎?

建立連結的架構:共同感知社會場域

變革那些被描述為分離架構的條件,需要我們去共同想像、建構和培育新的連結架構,為多元的行動者提供跨越機構、利益、政治觀點和世界觀的邊界所需要的連結與護持空間。

無論您在任何類型的組織中從事什麼工作,都可能需要您將能夠協同工作的多元化利益相關者成功的聚集在一起。過去幾年中,我工作過的所有商業、政府、非政府組織和國際組織的領導人都是如此。

那麼,這種「網路領導力挑戰」到底是什麼?歸根結底,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事實:如果你不能從你正在工作的合作夥伴和利害關係人的觀點感知和看到現實的樣貌,那它就像駕駛飛機沒有導航儀器一樣。迎接挑戰需要看到和感知到組織內的"社會場域"。社會場域是一個社會系統 — 你的合作者 — 從四面八方來感知,而不僅僅是從你的內在泡泡(Bubble)或穀倉(Silo)裡。

我們都在社會場域中運作。每個人都一樣。我們必須問自己的問題是:我們能否從邊緣感知到我們的社會場域,從我們場域中的所有合作者中,涵蓋了那些最被邊緣化族群的觀點和經驗。

在過去一二十年中,"食物沙漠(food desert)"一詞被用來描述無法獲得負擔得起的營養食物的地區。特別是指水果和蔬菜。同樣的,今天我們越來越多地看到所謂"護持空間沙漠(holding space deserts)"的地區 — 在這個地方公民及其機構無法體驗到更深層次的聆聽和對話。失去獨立的當地媒體和社區的兩極分化只是這種普遍現象的兩個癥狀。

大多數社會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我們如何才能在環境、社會和文化的公共利益的範圍之間重建深厚和共創的關係?我們如何才能不是因著意識形態,而是關於我們所面臨的現實世界的挑戰,建立這種深厚的關係?

活化行動信心:從未來行動

變革第三種現狀,即後人性:助長狂熱和恐懼,需要我們活化人類更深層次地了解人類的意義,即我們感知和實現未來的能力。人類是地球上唯一能夠預見未來並努力改變個人和集體行為模式的物種。如果我們把我們集體的關注力放在某件事上,勍像我們今年在應對大流行時的那樣,我們就可以彎曲集體行為的曲線。這種能力,我們稱之為行動信心(action confidence),是源自我們人性的本質。

在2020年的旅程中,無論你身在何處,你都有可能經歷一種顛覆感:一種感知某樣東西即將結束或消亡,另外其他的東西想要誕生。結束和死亡往往比想誕生更加清晰。但最不清楚的是如何從這裡移到那裡,如何感知和實現即將生成的未來。是什麼將會帶領我們超越目前的狀況,真正的重塑未來呢?

它將是一個思維上或意識上的深刻轉變:從故步自封的循環放大了造謠條件和假訊息(封閉思維),分離的架構(封閉心靈)和恐懼的燃料(封閉意志),透由培育謙卑的聆聽(開放思維),從邊緣感知社會場域(開放心靈),並啟動勇氣和行動信心(開放意志)。

我們需要問我們自己的兩個問題:

作為一個個體,我是否願意放下一直阻礙我前進的東西 — 也就是說,那些不重要的東西 — 以及讓任何想要生成的東西出現,踏入未知的世界?

而且,作為一個集體,我們是否願意放棄那種僅僅優化現狀且陳舊的創新方式,為了是能讓我們更加開放,而去更徹底的重新想像和重新塑造連結的架構?在提出這個問題時,我想像一種新的公民和跨部門參與形式,任何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組織、城市、村莊或生態系統中複製這種形式。

這些為了變革和再生我們的經濟,我們的民主,我們的教育和媒體的深層學習基礎建設看起來會什麼樣子?

通過變革素養的民主

在過去25年的專業生涯,我身為麻省理工學院的行動研究者,通過與公司、政府、非政府組織和國際組織進行實務實驗來探索這些問題。在這段期間,我和我的同事在自然流現研究院已經學到一些如何讓改變發生的事情。

大多數沉浸於這項工作的人都會同意一件事:如果你想在任何系統中看到真正的行為改變,你需要一個支持架構來幫助這些正在努力中的關鍵成員彼此互相幫助。任何行為上的改變都需要一個支持性的轉型學習基礎建設

我們還了解到,如果您希望為深刻創新和變革的發生來護持空間,您需要提供"實踐場域(practice fields)"。實踐場域是一個安全的環境,人們可以在那裡探索新的操作方式。我們發現以社會藝術為基礎的方法論,例如社會大劇院,是這些面向應用的實踐場域的關鍵要素。

一般來說2020年我們正進入地球的關鍵十年,尤其是下周的選舉。我們變革努力的成敗將決定本世紀剩餘時刻及未來人類和地球的命運。我們可以選擇接受挑戰或接受現狀。

未來的變革需要我們重新想像和重新塑造我們的文明,即我們如何共同生活和共同一起工作。不多也不少。

我們必須在每一個城市,每一個村莊,每一個組織,每個社區,以目前要求的規模下建立變革素養。

圖 5 概述了三種類型的基礎設施的創新,它們對於重新想像和重新塑造我們的關鍵機構和社會子系統至關重要。他們討論了上述川普主義的三個根本條件的轉變。

· 用全系統和全人學習來重新想像教育機構

· 透過更分布式,對話式與直接的方式進化民主

· 通過從自我系統轉移到生態系統的意識來實現經濟變革

Figure 5: Innovations In Infrastructure

任何轉化都需要一段旅程 —一次外在旅程和一次內在旅程,兩者都需要一個適當的支撐結構。我和我在自然流現研究院以及麻省理工學院的同事一直在用各種方式為像這樣的學習基礎建設進行原型設計。例如,通過 MITx u.lab,我們為社會創新建構了一個平台和全球生態系統,到目前為止,已經有170,000 名參與者參與。在全球意圖與行動的活化 (GAIA) 旅程中,我們在2020 年 3 月針對創建了一個即興學習基礎設施,以應對COVID的情況,我們讓 13,000 名參與者共同參加了為期四個月的過程。在可持續發展目標領導力實驗室(SDG Leadership Labs),我們協助聯合國國家團隊透過跨組織邊界的方式與利害關係人合作,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是的,我們瞭解到你可以具規模的創造轉化式學習和創新的環境,將數位平台和基於意識的社會領導技術相結合。但它需要一個非常有意識的護持空間,良好發展的轉換方法和工具,以及生態系統層級的協作。

僅管截至今日我們有200,000個創變者參與努力,但相對於我們今天所面臨的挑戰相比還是微不足道。所以,問題是,這些學習環境如何才能規模化?

最明顯的地方就是我們現有的學習機構。學校和大學。作為納稅人和一個社會,我們為教育機構提供資金,因為我們希望它們能夠發揮作用,成為人們學習、反思和使社會更美好。問題是,我們目前的教育系統困在一個舊的學習模式。

我們學習機構的”盲點”是變革素養。大學和學校都是如此。然而,當你與公司交談時,你瞭解到轉化素養是一種供應不足的技能,許多組織都很難在自己的組織環境中發展它。因此,社會挑戰是存在的。組織的需求也是存在。但是做為供應方的教育機構卻一直空轉。

這正是為什麼我們自然流現研究院發起一項名為”變革學校”的倡議。我們將創建模組、方法和工具,以大規模地建立變革素養,以便在學校、大學、公司、公共部門組織、非政府組織和社區中輕鬆複製。

變革學校將會提供基礎設施來支持公民和文明復興之旅。因此,學校將小規模地為未來的大學設計一種可能的新形式。

Figure 6: Three Core Capacities For Transformation Literacy (by Kelvy Bird)

變革科學,美學和倫理

本著這種精神,請允許我對一個更老的術語來結束本篇文章,用更經典的方式描述上面討論的三種能力。我們談到聆聽 — 讓數據與你交談;關於感知社會場域 — 連接到社會共鳴;和活化行動信心 — 從未來行動。一種更傳統的方法來指用這些能力和美德,是真相、美麗和善良,或者,如果你可以說,分別是科學、美學和倫理學

我試圖通過上述反思來探討的問題是,如何轉變導致川普和川普主義的深層條件?這個問題的回答不是簡單地恢復傳統的科學、美學和倫理學的方法。不,我正在尋求傳達一些更激進的東西。

也就是說:要解決這些根本條件,我們需要轉化和進一步的推進構成我們當前文明形式基礎的科學、美學和倫理的概念,並把它們融入到新大學的核心。

先進科學(Advancing science)意味著從基於第三人稱數據的傳統科學轉向為基於意識的系統變革,將第一人稱、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數據和觀察整合在一起。對真相後狀況的有效回應將是新的學習基礎設施,使每個人都能夠使用深度聆聽和多模式意義建構的方法和工具。

先進美學(Advancing aesthetics)意味著回到希臘語起源的美學(aesthetics)這個詞,意思是帶著你所有的感官去感知,並使用這些具體化的方法去感知我們日常環境中的社會共鳴。對各種分離架構的真正回應是深度學習基礎設施,使每個人都能夠獲得方法和工具,以便為對話以及共同創造的社會場域生成式護持空間。

先進倫理學的概念意味著超越過時空和破碎的道德框架,去創造更高品質的環境,讓人們能夠反思自己更深層次的創造力和知識來源。我的經驗是,當你這樣做,當你提供高品質的環境,為個人自我反思和內在發展,人們驚訝於是什麼為他們打開。道德行動的源頭並不需要從外部引入,因為它已經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內在。為了有效因應後人性的條件,我們需要打造一個新的經濟治理系統,在整個系統的規模上將人類的意圖與經濟活動的演化重新連結起來。

對我而言,21世紀大學的本質是融合了研究與教學以及轉變社會與自我。

要達到這一點,我們需要發展並演進上述的科學,美學以及倫理學的概念。

因為當沒有美學以及倫理的維度,新的大學也只是複製知識與行動的鴻溝,而不是真正的改變它。

U變革學校(u.school For Transformation)

Figure 7: School for Transformation

最根本的是我們需要新的學習基礎設施,使得能夠透過民主化去獲得變革素養。現在是發起大膽倡議的時候。

下周的美國大選將嵌入於全球公民的覺醒之中,包括我們在各個地區看到的各種萌芽,如智利民眾對新憲法的大規模投票、玻利維亞的民主選舉以及波蘭婦女崛起。是時候讓我們所有人都挺身而出了。這十年變革的真正工作現在已經開始了。

如果您對這些活動感興趣,請點擊到以下任何連結,並考慮加入我們,我們將於美國東部時間 11 月 5 日上午 10 點推出 GAIA 之旅。

u.school: an artistic view — animated video clip U變革學校:藝術的視角(動畫)

u.school For Transformation: some first components U變革學校:一些關鍵要素

Awareness-Based Action Research 基於意識的行動研究

Theory U 關於U型理論

Turning Toward Our Blind Spot: Shadow As Source For Transformation 面向我們的盲點:將陰影看成是轉變的源頭

Presencing Institute 自然流現研究院

我衷心感謝 Antoinette Klatzky, Becky Buell, Marian Goodman, and Katrin Kaufer為這篇文章的初稿提供建議,以及 Kelvy Bird 為這篇文章所創作的圖一、圖二以及圖六!

繁體中文翻譯:Crystal C.Y. Huang 審校:Jayce Pei Yu Lee

特別聲明:為尊重文章原創作者,原始譯者及志願群創作權,未經原始譯者同意請勿任意節錄或擅自修改,如需轉載請先獲得同意並明確註明文章出處以幫助讀者回溯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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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stal Huang 黃秋燕

As a Coach & Facilitator, as a Theory U, Futures Thinking & Social Presencing Theater(社會流現劇場) practitioner, try to support people to design a better future.